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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 (第2/4页)
着干了。之前大赦他还能义正言辞加以封驳,眼下魏时行手里有皇命,审案的流程又都合乎规范,那么即便身为丞相,也很难干涉了。 ??“陛下心意已决吗?”他寒声问她,“此案涉及重大,一旦开了赦免的头,将来再有类似案件,就要落人口实了。” ??“有什么可落人口实的?”她站起来,不耐道,“我以证据行事,并没有徇私情,相父是知道的。难道一旦与反案沾边,不管清不清白都要同案论处吗?我大殷律法严明,寻常百姓还讲求昭雪,上官氏是皇亲,莫非相父要我大兴冤狱不成?” ??她如今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,丞相蹙眉看着她,“陛下有没有想过,或许那个所谓的持节者,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。你没有亲眼所见,亲耳所闻,为什么那么相信魏时行的话,只因为他的话正是你爱听的吗?” ??丞相气涌如山,扶微有些恍惚了,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这个模样,是不是自己真的昏了头,做了误国的决定?她有些心虚起来,他确实说得没错,她一心想救上官照,甚至只要是对他有利的,不论真假她一概都相信。为什么这样,是因为她亟需丰满自己的羽翼,也因为她信得过阿照的为人,知道他不会背弃自己。而这位丞相,他高高在上,从来不愿向任何人低头。连她那样示好他都无动于衷,难道她不去指望老友,而去指望他吗? ??“相父不必惊慌,在我心里你和他不一样,谁亲谁疏,我自有定夺。” ??丞相冷笑一声,“既如此,怎么把偏听则暗,兼听则明的圣人教诲都忘记了?陛下现在是入了魔,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,就连臣当面向你讨教,你也这样应付我。” ??扶微呆呆的,发现今天的丞相带着太多个人情绪,和平常不一样了。谁亲谁疏,他的话里是认定自己比上官照更亲厚,以前可从来不会随便承认的。她思量半晌,得出一个结论,“相父是在向我撒娇吗?” ??果然见丞相目瞪口呆,她自觉无趣,摆了摆手道:“一个是我良师,一个是我益友,我究竟顾了哪头才好?相父不要叫我为难,我只看证据,不讲人情。毕竟上官氏百余条人命不是闹着玩的,相父得饶人处且饶人吧。” ??她负着手,佯佯踱出去,对着广袤的殿前场地呼出一口气。天好像慢慢凉下来了,盛夏已过,闹蝉也渐少。她偏过头看他,“相父?” ??他有些回不过神来,心不在焉地嗯了声。 ??“来时路上不觉得热了吧?我记得你最惧热。” ??他又嗯了声,可是连她说了什么,他都没有听清。 ??扶微怡然对着天宇微笑,“上次的赌局还算不算数?我可记得清清楚楚。” ??丞相的元神才归位,然而想了半天不记得和她有什么赌局,只是疑惑地望着她,“陛下指的是什么?” ??她讶然,“相父果然年老健忘了!” ??丞相很忌讳她说他年纪大,每个人都有不愿让人借以嘲笑的短处,就像她不喜欢他说她丑一样,他也不喜欢她说他老。 ??他拿出长者的威仪来,厉声道:“惜老怜贫是仁心,陛下竟以老臣年迈讥讽老臣么?” ??扶微顿时就被他训得萎下去了,“相父不要一口一个老臣,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老。我只是想提点相父,那次说定了的,棋差一招便入宫来伴驾,相父忘了吗?虽然中宫之位已经有人了,但相父一个夫人的名分我还是能给的。你喜欢哪个宫室?本朝妃嫔以宫冠名,你觉得章台夫人好不好?或者含德夫人呢?要是都不喜欢,还有金马夫人、迎春夫人、合欢夫人。” ??她说完,居然对他嘻嘻一笑,丞相顿时眼前一黑,忙伸手扶墙,才免于摔倒。 ??扶微觉得自己可能把他刺激得太厉害,他要晕过去了。丞相平时口才虽然了得,但是应付这种旁门左道的调侃,完全不是她的对手。 ??她上去相扶,命人从里面搬了个胡床来,顺势把他按坐下,复又在他胸前捋了两把,温言细语道:“相父好些了吗?如果都不喜欢,咱们可以再商议的。其实直接叫燕夫人也很好听,对不对?还是你不想当夫人,就想当皇后呢?反正我和灵均有言在先,只要你点头,我就另外安顿他,一切先尽着你。” ??她蹲踞在他腿边,半仰着头观察他的神色,彼此间相聚只有两尺远,丞相白得通透的皮肤,和纤长浓密的睫毛,她都看得清清楚楚。 ??这个阿叔,其实很多年前她就喜欢了,具体是什么时候,可能是他第一次摘下面具的时候吧!她是个对任何美丽事物都没有抵抗力的人,但是她懂得审时度势,能力不够便远观,一旦强大起来,就想办法把他占为己有。算不算得上爱,不知道,反正她就是想收藏他。藏品很多时候不单单是件器物,更能彰显收藏者的身份。这世上有人收藏天下